司马光的千秋功绩

司马光的千秋功绩

文/司马静宽

司马光砸缸的故事家喻户晓，他编著的历史巨著《资治通鉴》至今仍是修身、齐家、治国的重要典籍，被人们称颂。但很多人对他的历史功绩可能知之不多，本文就司马公一生的功绩作一简要介绍。

司马光（1019年11月17日～1086年10月11日），字君实，号迂叟，陕州夏县涑水乡（今山西省夏县）人，出生于光州光山（今河南信阳光山县），世称涑水先生。北宋政治家、史学家、文学家，西晋安平献王司马孚之后。宋仁宗宝元元年（1038年），进士及第，累迁龙图阁直学士。宋神宗时，因反对王安石变法，离开朝廷十五年，住西京洛阳独乐园。历经19年主持编纂了编年体通史《资治通鉴》。历仕仁宗、英宗、神宗、哲宗四朝，官至尚书左仆射（宰相）兼门下侍郎。元祐元年（1086年）逝世，追赠太师、温国公，谥号文正。配享宋哲宗庙廷，从祀于孔庙，称“先儒司马子”，从祀历代帝王庙。为人温良谦恭、刚正不阿；做事用功，刻苦勤奋。自述“日力不足，继之以夜”，堪称儒学教化下的典范。生平著作甚多，主要有史学巨著《资治通鉴》、《温国文正公文集》、《稽古录》、《涑水记闻》、《潜虚》等。司马光的一生，是光辉伟大的－生，是我等后辈子孙学习的楷模及典范。下面谈谈其为国为民的巨大贡献：

首先谈谈其在史学上的巨大贡献。《资治通鉴》是司马光耗时19年主持编纂的一部极其重要的史书。从周威烈王二十三年（公元前403年）写起，到五代后周世宗显德六年（公元959年）停笔，涵盖16朝1362年的历史。《资治通鉴》与司马迁所著《史记》并称史学双璧，其人也与司马迁在史学界并称“两司马”。《资治通鉴》全书长达二百九十四卷、三百余万字，不愧为史林之巨擘。系历代帝王治国理政的教科书，毛泽东主席读之入迷，一生通读达十七遍之多，乃至书页残破，且在书中写下不少批注，对书中的史实更是能随手拈来为自己的观点服务，评价：“叙事有法，历代兴衰治乱本末毕具”。清代的顾炎武、近代的梁启超，都对该书赞赏有加。曾国藩说：“窃以先哲惊世之书，莫善于司马文正公之《资治通鉴》，其论古皆折衷至当，开拓心胸。”该书一改史书“为尊者隐”的笔法，不但对暴君、昏君秉笔直书，对明君如唐太宗的批评也直言不讳。该书虽以帝王为读者对象，但普通人也很值得一读，它能让我们从历史经验中领悟上至国家兴替，下至为人处世的大智慧。其中的很多精辟言论，很值得我们品悟其中蕴含的深刻道理。如：

原文：行一不义，杀一无罪，而得天下，仁者不为也。

释义：即使做一件坏事，杀一个无辜的人便可以得到天下，仁爱的人也不会去干。

原文：知过非难，改过为难；言善非难，行善为难。

释义：知道自己的过错并不难，改正过错才是难的；说好话并不难，做好事才是难的。

原文：德胜才，谓之君子；才胜德，谓之小人。

释义：德行胜过才能，叫做君子；才能胜过德行，就叫做小人。 04 

原文：闻其过者，过日消而福臻；闻其誉者，誊日损而祸至。

释义：别人经常说你的过错，那么你犯错就会越来越少，福气就会降临。如果听到的都是别人对你的称赞，那么你的灾祸就会降临。

原文：见几而作，不俟终日。

释义：抓住时机，立即行动，不要等到最后。

原文：略震主者身危，功盖天下者不赏。

释义：勇略使国君受到威压，自己的处境就危险；功绩超过天下所有的人，他就无可奖赏了。

原文：吏洁于上，俗移于下。

释义：在上位的官吏廉洁，民间的风俗也会随之改变。

原文：以贵凌物，物不服；以威加人，人不厌。

释义：以权势压人，别人不服你，只会唾弃你。以威信服人，人不讨厌。

原文：成大事者，不谋于众。

释义：做大事的人，一般都有非同一般的眼光，他们认准了马上就去做。与别人商量，反而容易出事。

原文：治世以大德，不以小惠。

释义：治理国家要靠大的德政，而不靠小恩小惠。

二、司马光的政治主张。谈其政见，必谈王安石。人们通常认为，王安石是北宋变法派代表，司马光则是保守派代表，两人政见争锋相对，水火不容。其实，个人认为，将司马光一派定义为保守派并不恰当，司马光也主张改革时弊，只是与王安石主张的改革方向相反而已。孰是熟非，争论千年，未有定论。对于这个问题，我们还得先看看北宋立国的背景和宋太祖赵匡胤定下的基本国策。赵宋皇冠系赵匡胤强取于后周的孤儿寡母之手，为防止他人仿效再夺大宋皇权，同时鉴于五代实行武人政治，致使兵连祸结的惨痛教训，赵匡胤通过“杯酒释兵权”的举措，解除武将兵权，确立了重文抑武的基本国策，宣布“与士大夫治天人”、“宰相需用读书人”。大兴科举，不问门第贫富，进士及第即授官，历任宰相都是进士甲科出生，这是一个破天荒的历史性进步，知识分子地位空前绝后。然而，重文抑武带来经济、文化空前繁荣的同时，却让大宋患了软骨病。军事决策权掌握在文官手里，军事实力并不强大，屡受辽国、西夏等侵扰。到宋真宗赵恒时畏敌如虎，与辽国签订了“澶渊盟誓”，每年向辽国输银二十万两、绢三十万匹，以求边境安宁。到仁宗时代，北宋建国已近百年，沉疴在身，积重难返，最突出的问题是“三冗”：冗官、冗费、冗兵。“三冗”使国家财政捉襟见肘，寅吃卯粮，国家穷、百姓穷，大官僚地主则富得流油。司马光与王安石就在这期间同榜高中进士，同时走上北宋政治舞台，他们都饱读诗书，才华横溢，也是哥们好友，都有以天下为己任的政治胸怀。大宋“病了”，到神宗时，病情在加重，已到非变革不可之时。面对宋廷这个“病人”，司马光与王安石都坚信自己是最好的“医生”，坚信只有按自己开的“药方”才能挽救国家。但两人开出的“药方”却正好相反。司马光开出的是裁冗，还利于民，先富民而强国；而王安石开出的是先富国强军，就得增加财政收入，钱从何来？当然只有发展经济，增加民众税赋，于是民更贫。于是朝廷迅速分裂成以司马光和王安石为首的两大阵营，争锋相对。神宗急于富国强军，采纳了王安石的政见，王安石被提拔为宰相，主持变法。司马光拒绝了神宗任以执政大臣的“收买”，辞掉了枢密副使（军委副主席）这个士大夫梦寐以求的高位，自请任西京留守台一闲职，定居西京洛阳独乐园，从此十五年期间不问政事，潜心考证、继续主持编纂《资治通鉴》，前后历经十九年完成。神宗驾崩后，哲宗继位，高太后垂帘听政，王安石被贬，启用司马光任宰相。到任后迅速废新法，推行其政治主张。但因编纂《资治通鉴》耗尽了其毕生的心血，到任宰相刚一年便逝世于任上，享年67岁。逝世后遗体从东京开封运回山西夏县故里安葬，到洛阳时万人祭奠，千人护送灵柩。可见司马光还利于民，富民而强国的政治主张及高尚的品格和卓越的才华深得民心。

三、司马光一生推崇节俭，反对奢侈浪费。在其《训子孙》一文中充现了其节俭的品格。现录入，作为先祖的后辈子孙，应当作为我们的家训传承。

【原文】

有德者皆由俭来也，俭则寡欲，君子寡欲则不役于物，可以直道而行；小人寡欲而能谨身节用，远罪丰家。故曰：俭，德之共。侈则多欲，君子多欲则贪慕富贵，枉道速祸；小人多欲则多求妄用，败家丧身，是以居官必贿，居乡必盗。故曰：侈，恶之大也。

为人父祖者，莫不思利其后世，然果能利之者鲜矣。何以言之？今之为后世谋者，不过广营生计以遣之，田畴连阡陌，邸肆跨坊曲，粟麦盈囷仓，金帛充箧笥，慊慊然求之尤未足，施施然自以为子子孙孙累世用之莫能尽也。然不知以义方训其子，以礼法齐其家，自于十数年中，勤身苦体以聚之，而子孙以岁时之间，奢蘼游荡以散之，反笑其祖考之愚，不知自娱，又怨其吝啬无恩于我而厉之也。

夫生生之资，固人所不能无，然勿求多余，多余希不为累矣。使其子孙果贤耶，岂疏粝布褐不能自营，死于道路乎？其不贤也。虽积金满堂室，又奚益哉？故多藏以遗子孙者，吾见其愚之甚。然则圣贤不预子孙之匮乏耶？何为其然也，

昔者圣贤遗子孙以廉以俭。 

【译文】

有德行的人都是从俭朴中培养出来的。俭朴就会减少欲望，君子少欲就不会被外物役使，就可以正道直行；小人少欲就能自谨其身，节约费用，远离罪过，使家庭丰裕。所以说：俭和德同时并存。奢侈就会有过多的欲求，君子欲求过多就会贪图富贵，乱道招祸；小人欲求过多就会贪求浪费，使家庭破败，便自身丧命，这样他们做官必然接受贿赂，住在乡野必然成为盗贼，所以说：奢侈是最大的罪恶。

做长辈的没有不想为后代谋福利的。但是真正能给后代带来福利的实在太少，为什么这样说呢？今天为后代谋福利的人，只不过广泛地经营生计来留给后代，他们已经有田地阡陌相连了，有住宅商店横跨街坊，有满仓的粟麦，有满箱的金银布匹，心里还是感到不满足，不肯停止营求，喜悦自得地认为这些财物子子孙孙累世都用不完了，但他们不知道用仁义方正的品行去教诲子女，用礼仪法则来治理家庭。这样自己通过几十年勤劳幸苦聚积得来的财富，子孙却会在一年的时间内奢侈淫靡、游乐放荡而把它们用光，还反过来嘲笑祖先们的愚蠢，说他们不知道自己娱乐，又怨恨祖先原先过于吝啬，对他们不恩宠，过于严厉。

人所赖以生存的生活资料固然不可缺少，但不要追求过多，过多就会成为牵累。假如他的子孙真的贤能，难道粗粮粗布者不能自己经营生计却因饥寒死于道路吗？假如他的子孙不贤能，即使积累了满屋黄金，又有什么好处呢？所以储藏过多财物而留给子孙的人，我觉得他太愚蠢了。那么，难道圣人就不管子孙的贫困了吗？我要说：过去那些圣贤留给子孙的是廉洁、俭朴的优良品德。

四、司马光不仅在史学界、政界拥有一流声誉，在易经、文学方面也颇有建树。在洛阳十五年间，常与著名思想家、易学家邵雍、程颢、程颐探讨经史国学，深受其影响，著有《温公易说》。文学上亦有较多诗词传世，如《风雪》：“春风正豪怒，夜雪复飘扬。勿使羁愁乱，自知清兴长。帘疏声淅沥，灯冷晕微茫。此夕牛衣客，成名不可忘。”

先祖的伟大，短短数语，焉能道尽！我辈唯有瞻仰其德、能、勤、绩的光华，规范自己，激励自己，教育子孙，不辱先贤。

作者：司马静宽，温公司马光盘州后裔，知名律师，司马姓氏委员会法律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