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信昌(平顶山市褚庄村大队林场首任场长)
张信昌与黄山寨的不解之缘
我国著名诗人藏克家先生在他的《有的人》诗歌中写道:“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张信昌就是这么一个人,他虽然已经辞世30多年了,但是,十里八乡的老少爷们还时常惦记着他的好处。
——作者感悟
张信昌,小名生,褚庄村十一世公,一九一0年出生,一九八九年去世。生前,他带领乡亲们在黄山寨上挥镢头抡铁锨植树造林,让昔日的荒山野岭变成了花果山。死后,他葬在黄山寨内,精心照看着树木。说起他惠及邻里、造福乡亲的故事,老少爷们念念不忘。
黄山自古以来都要是土少石头多的荒山,一镢头刨下去,直冒火星,山上长一些灌木、藤蔓及丛生植被,还有一些野生的不成材的构树、榆树、椿树、楝树等。这些杂树野草耐干旱,生命力极强,特别是洋槐树,越是在贫瘠干旱的荒山,成活率也越高,生长得也越旺盛。一九五五年,毛泽东主席向全国人民发出了在十二年内绿化祖国的号召。一九五六年一月,中共中央制定的《一九五六年到一九六七年全国农业发展纲要(草案)》指出:“从一九五六年开始,在十二年内,绿化一切可能绿化的荒地、荒山。”从此,全国各省、市(自治区)从东到西,从南到北,积极动员,全民参与,掀起了声势浩大、史无前例的植树造林、绿化祖国热潮。在那个特定历史背景下,褚庄大队林场应运而生。大队在黄山寨西坡的山脚下,盖了五间房子,上下两层,大队林场正式成立,张信昌是首任场长。说是大队林场,实际就是褚庄村林场。当时,褚庄大队共有六个生产队,其中,褚庄村四个生产队,张泉庄村两个生产队。由于种种原因,成立林场的时候,张泉庄村除外。因此,每个生产队安排两个劳动力归林场管理,参与林场劳动,晚上轮流在林场值班。果子成熟季节,林场人手不够,每个生产队还要增派人员,白天参与劳动,晚上看管果园。每到月底,张信昌为每个劳动力写一张出勤条子(即证明),生产队会计凭条子记工分。
那时的山上,杂草丛生,乱石密布,要在上面栽树搞绿化,谈何容易。张信昌领着大家,挖石垒堰,开荒垦地,长年累月,不分春夏秋冬,不分严寒酷暑,硬在石头缝里、在荆棘丛中刨出一个个树坑,种上一棵棵洋槐树、桃树和核桃树。满山遍野的圪针棵,全部嫁接成了枣树。林场四周,一年四季,全部实行封山管理,除林场人员外,任何闲杂人员一律不得私自进入林场。特别在果子成熟季节,看管得更严。如果发现有人私自进入林场放牛或者割草,只要逮住,就交给大队,轻者批评教育,重者召开群众大会进行批斗。到桃子成熟的时候,大队就会安排专人把桃子摘下来,拉到市场上去卖。好的桃子卖完后,剩下一些不太好的,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罢园”的果子,就分给社员,让大家分享林场的成果。
上世纪六十年代,宝丰县观音堂镇李禄、李海水兄弟俩餐风宿露,历尽艰辛,苦战数十载,在尖山坡上植树育林二千多亩,事迹感人至深,可歌可泣。有一年,平顶山郊区组织相关人员前去参观,张信昌名在其中。回来后,他逢人就说:人家吃那苦,咱吃不了;人家受那罪,咱受不了;人家作出的成绩,咱更比不了。跟人家一比,咱差哩可远。也就是从那时起,他把家搬到了林场,常常三五天不回一次家,有时候十天半月家人也难得见他一面,他的一颗心全操在了绿化荒山的事儿上了。几年工夫,黄山寨山上彻底改变了模样:寨内及山东坡以洋槐树为主,山西坡,核桃树、柿子树占主导,山北坡是桃树、杏树,一年四季,山上、寨内郁郁葱葱,花果飘香。张信昌带领大伙植树造林、绿化荒山的事儿,很快得到大队、公社和郊区的重视,平顶山市和河南省也把他树为全省林业战线的典型,对他的事迹进行大力宣传。他不但入了党,还被评为平顶山市先进人物。有一年,河南日报记者专门采访了他,并写了一篇《黄山寨上不老松》的文章,对他的事迹进行了专题报道。遗憾的是,这篇文章没有保存下来。
张信昌文化程度不高,但他勤奋好学,天赋异禀,有超强的记忆力,对烦琐枯燥、干涩难懂的天干地支和阴阳五行兴趣浓厚,并有一定造诣。谁家娶媳嫁女、修房盖屋找他看个好日子,他有求必应。谁家养的猪或者鸡子丢了,也会找他占上一爻,问问能不能找到,顺着哪个方位去找,一找一个准。张信昌无师自通,学得一门厨师手艺。左邻右舍娶媳嫁女,不论忙闲,不论炎炎夏日,还是隆冬数九,只要言一声,他从不推辞。如今待客都在饭店,也不用挑季节,只要钱到位,十几桌几十桌主家基本不用操心。那个时候,既没有电扇,也没有空调,更没有冰箱,因此,一般办喜事,都会把好日子定在春秋天气,抑或是冬天,因为那个季节购买食品,放三五天也不会变质。张信昌常说,三种人不能当厨子,一是不能吃苦的人,二是大手大脚的人,三是私心太重的人。谁家有事张开嘴,一般不能回绝,张嘴容易合嘴难。那时人穷,没有钱,待几桌客都要借钱。所以,办什么事都要精打细算,可丁可卯,能减则减,该省则省,待几桌客,需要买多少斤肉,多少斤菜,都要帮着主家精心铺排。另外,去谁家撺忙,纯粹尽义务。等宴席结束,如果有剩下来的酥肉、丸子、糖角等,主家会包一点,外带一个几毛钱的封子(也叫利事儿)一并送给他作为酬谢。给或不给,给多给少,他从不争竞。
日月如梭,光阴似箭。不知不觉间,张信昌老了。年迈体弱,不能干活了,但是,心里却时常牵挂着黄山寨。隔几天,他就拄根棍子,到山上走一走、转一转,看一看他栽的那些树,同他的这些“树伙计”喷喷空儿。到晚年,他嘱托家人们,到我百年之后,就把我埋在黄山寨子里头照看树。一九八九年十二月二十九日,张信昌与世长辞。其家人遵照他的遗嘱,把他安葬在黄山寨内,实现了他多年的夙愿。
张金锁
2022年7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