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公封燕史实补正
召公封燕史实补正
因《史记》及其他典籍对周代初期召公封燕的史实记载存在缺漏或错误,近代以来史学界对此有新的发现,而过去一些影响较大的错误论断,已被近几十年来大陆考古研究,特别是“夏商周断代工程”多学科综合研究的成果所纠正。现将《北京通史》(一九九四年中国书店版)第一章及其他书刊综合的史学界比较一致的结论摘录如下,用以更正、补充过去典籍和各地族谱中有关召公封燕的记载,供研究邵氏姓源、编修宗谱时参考。
(一)周初封召公爽于北燕(其地以燕山得名),不在河南郾城,而是在“燕山之野”,即燕山山脉一线之南的今河北省及北京市、天津市北部及辽东一带。五十多年前,著名学者傅斯年(国民政府中央研究院院长)以古文“燕与郾通用”,且河南“郾城之东有召陵”,认定召公封燕之地在今河南郾城“非为孤证”;著名史学家顾额刚则进一步认为燕国由郾城迁太原,再迁今北京一带。近年来的考古发现和史学研究证明,北燕与南燕是周初时封的两个不同姓氏、不同级别的封国:北燕国封文王之子召公爽,姬姓,侯爵;南燕国封黄帝之后姞氏,伯爵。可见北燕不是由南燕迁徙而来的。其次,当代考古证明,南燕国封地在今河南胙城县一带,也不在今即城县;而郾城县东三十里的召陵镇,虽曾设过县,但并非得名于“召公之陵墓”。据二00五年一月新版《中国古今地名大词典》一0一八页解释,此处“召”古义为“高”,“陵”意为“大阜,大丘”,因此“召陵”的本义是“高大的土丘”;该镇是“建于高台之上的城堡”,与召公、燕国均无关,却与城堡现存地形相符。至于“迁山西太原”之说,经考古界对山西太原附近汾阳、燕京山出土文物的断代,确认是周文王祖父古公亶父迁往陕西周原之前周族的居住地,称之为“先周文化”,其年代比周朝建立、召公封燕早一百年以上。可见周族是从太原一带迁往其发祥地陕西周原地区,而不是相反。
(二)燕国八百多年历史共有五座都城,其中三座在今北京市;蓟城两度为燕京。汉代许慎《说文》:“有先君之主宗庙,日都。”《释名》:“国城曰都。都者,国君所居,人所都会也。”可见“都”必须依城,而城不一定是“都”。据考古发现及文献记载,燕国五座都城按先后顺序如下:
一、始封都城(初都)。一九七三年以来在北京市房山区琉璃河镇的董家林村一带,挖掘出土了西周早期宫殿遗址以及燕国贵族的嘉葬,由其中出土的国宝级文物革鼎、克盉、克骨等青铜器的铭文,专家判定此地即为燕国始封都城,北京市已在该地建西周燕都遗址博物馆。董家林的“初都”至西周中晚期降为居民地。这一发现否定过去影响颇大的王国维(国学大师)等人的“燕国始封河北涞水”说及傅斯年等人的“始封河南即城”说。
二、第二座都城蓟城,又称燕上都。蓟城原为周初与燕国同时受封的蓟国的都城,因蓟丘得名,故址在今北京市城区广安门及其西南一带。西周末年,燕盛蓟弱,遂并蓟而居,将都城由今琉璃河董家林村一带迁往蓟城,从此蓟城成为燕京(已有多处燕国宫殿遗址出土),直到春秋初年桓侯迁都于临易(河北省雄县西北)。燕庄公之后为避秦、齐两国袭扰,燕都又从临易迁回蓟城,直至前二二二年燕亡。可见在燕国八百九十三年历史中,蓟城两度为燕京。后代金中都、元大都以及明清的北京城都建在蓟城,即燕京旧址之上,故“燕京”又成为这些朝代京城的别称。
三、第三座都城燕中都,在幽州良乡县(汉代置),即今北京市房山区窦店镇西的“窦店古城”,时代在春秋战国时期,与上都蓟城并存(据《图经志书》)。以上三座都城均在今北京市辖区范围内。
四、第四座都城临易。春秋末期为避山戎族侵扰,桓侯将燕都迁往临易,位于今河北省雄县西北十余里处,已有出土文物可证。燕庄公之后又迁都回蓟城,见上述二款。
五、第五座都城燕下都。下都原是燕国南部易水河畔的军事重镇武阳城。公元前三百一十五年,燕国公子职由赵国回国即位为燕昭王。鉴于临易已遭齐国入侵破坏,为防御秦、齐等袭扰,迁都武阳城,将武阳城要塞建成燕下都,至公元前二百二十七年为秦国所毁。燕下都遗址(高台尚存)在今河北省易县县城之南二千五百多米处,位于北易水与中易水之间,靠近燕国的第四座都城临易(雄县西北)。笔者一九七三年曾在易县驻军测绘达半年之久,县城西南尚有荆轲村,村中巨大古石碑锈“古义士荆轲里”,碑文首句“燕赵古多慷慨悲歌之士……”。询问耆老,称其为荆轲在燕下都的居处。附近有荆轲山,山上原有荆轲祠,年久倾圮,现留有荆轲塔。易水流经这里,相传为燕太子丹送荆轲刺秦王之处。
总之,上述五座都城概括了燕国八百多年建都、迁都的历史,今河南藧城县与南燕,北燕都无关,而今河北玉田、涞水等县虽在古燕国疆域之内,但均非历史上的燕国都城,更不是整个燕国的疆域,应正本清源。
(三)台湾邵培宗长编的《中华邵氏宗谱》第十四页,据王国维、傅斯年几十年前的论断,称“北燕国之始国当在廊城,后乃徙玉田县之燕山”。前句之错见前一、二款。后句之错,一是燕山山脉东西绵亘八百多公里,今玉田县仅是燕山中段的一个县(在今北京市东),称燕国“徙玉田县之燕山”,将燕山误解为玉田县境内的一座山,不准确;二是当年燕国作为“战国七雄”之一,曾拥有带甲军队数十万,战车七百乘,战马六千匹,其领土范围也远不止一个“玉田县”所能概括。据《战国策·燕策》记载,燕昭王全盛时,燕国“东有朝鲜、辽东,北有林胡、楼烦,西有云中、九原,南有呼沱、易水,地方两千余里。”其中“楼烦”在今山西省中部,“云中”在今内蒙古托克托县一带,“九原”在今内蒙古包头市北的九原区一带;呼沱河、易水在河北省中部。可见将玉田一县理解为古燕国的疆域,也同历史事实相去甚远。
(四)关于第一至八代燕侯的名字
公元前一0四六年周武王灭商,同年封召公爽于北燕,但因忙于军国大事,并未立即就封。四年后武王去世,幼子即位,召公爽被封为“太保”,与太师姜太公、太傅周公旦(合称“三公”)辅佐成王,平定了武庚及东夷叛乱。成王时召公爽遣长子就封燕国,成为真正的燕侯。但召公奭也曾亲临燕地,协助其子治理开发燕国,使燕国的经济很快发展起来。
《史记·燕召公世家》从第九代燕惠侯记起,召公之后第二至八代燕侯名字不详。近年来,从出土文物青铜器物铭文中,基本可以确定第二代燕侯(实际就封燕国的第一代)名“克”,因英年早逝,无嗣,由其三弟(或称其子)旨继任燕侯,是为第三代燕侯。至于第四至八代燕侯的名字,有待考古发现和历史研究进一步确定。召公爽次子袭封第二代召公,其名字或称“伯宪”,以后世代袭封召公。穆公虎生活于前八四一年前后,晚召公奭二百多年,应为八至九代孙,不是次子,更不是春秋末的燕桓侯。
(据北京社科院历史研究所曹子西主编《北京通史》第一章及陈平著《燕国风云八百年》、余荔裳著《北京三千年》等书编纂)
福建厦门雍公三十四世孙(余姚世系)家烹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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