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国鑫：农业气象典籍《田家五行》的作者原籍考疑

摘要：农业气象典籍《田家五行》自明代嘉靖年间被刻印成书后，历代学者对其内容以及作用或进行摘录、或进行分析解读、或进行点校甚至根据原著进行改编等，经过长期的反复研讨，已经把其内容剖析得淋漓尽致；本文不再对典籍的内容进行分析与解读，主题在于对《田家五行》原作者“娄元礼”的原籍及生平进一步进行考证解疑……

关键词：农业、气象、田舍子、娄元礼、《田家五行》、作者及原籍考疑、“娄氏先茔之记”、谱牒文化

我国明代嘉靖年间，刊印与翻刻文字典籍之风盛行，刻本以京式(帝王)、苏式(士大夫)、建式(商贾)为主流模式，《田家五行》刊本就是当时的现实产物。

《田家五行》因刻印成书而有幸传世，虽然经历了650余年的历史变迁，却依然能够活灵活现的展示出宋、元时期的天气、农垦景象。典籍中，除充分反映了天文、地理、动植物、五行等与农业发展密不可分的关系外，还记录了大量的农谚、见闻及事件。

新中国成立后，江苏省建湖县曾经设立《 田家五行》选释小组，联合“中华书局”出版了《 田家五行》选释一书，为我国农业以及气象的发展起到了重要作用。

《 田家五行》自成书以来，作者“娄元礼”的信息除了在明嘉靖刊本、明代茅樗《田家五行》校增本、童珮《奚囊广要》以及其它相关典籍中只提及姓名、字、号以外，历代学者均以书中的一些语言及情景描述来确定作者的身份，至于作者的原籍以及生平信息在数百年以来一直孤悬未解。

本文就是带着这些疑问，认真梳理，反复论证，逐步揭开了《田家五行》作者“娄元礼”被尘封数百年的原籍信息……

一、历代学者对《田家五行》作者原籍的论述

《田家五行》明代嘉靖刊本中，刻工在《五行序》里写到:“予既刻农书，同年，杜鲁瞻氏以《田家五行》一帙见，遗曰:"是可以辅农书而传者也"！书称田舍子娄元礼述，不知何许人，缔视之，皆吴下相传占晴较雨之语，当为吴中人无疑。”

《田家五行》“六甲类”“论甲子”一节中有“余又至正戊戌九月末旬，因事入吴”字样，则可以证明作者当时并非吴人，而是省亲或访友而来，并且不是第一次来访；典籍中还有多处提到"近至正某月某日"字样，则可以证明作者是元代人无疑。

在清代钱徵、蔡尔康编撰的《屑玉丛谭》中刊录了明代茅樗的《田家五行》校增本；茅樗的《田家五行》校增本叙言中说：“ 原书系鹤天娄公撰，于南邻邵老家觅获刊本，亦无序文记其巅末，检“六甲类”中述“以事入吴”，则非吴人，可知“草木类”中述“弊居之西有僧舍，名无尽庵，因询庵地，在霅中，则娄公为霅人无疑矣！”另外，茅樗先生以“草木类”中叙述的居所为依据，将明嘉靖刊本中的"田舍子娄元礼鹤天述"修改成为了“元霅川鹤天娄元礼述”，以此来证明作者是吴中人。

《田家五行》校增本在开篇时即有“明吴娄曙溟茅樗校”字样，叙文末亦有“明吴娄逸农曙溟茅樗识”字样，除这两处显示“娄曙溟”字样外，书中再没有提及此人；说到此，会让人产生些许疑问，“娄曙溟”是何许人？与“娄元礼”有没有关联？既然有吴地的娄氏宗人参与校验，即可直接通过这位娄氏人士明确原作者的具体信息，也就没有必要再以文中描写场景的语句来证明“娄元礼”的身份了。看来，“娄曙溟”只是吴地娄姓人而已，那么，《田家五行》校增本中的“娄曙溟”也不过是牵强附会的人物罢了。

以上两条信息中，一说是书中“皆吴下相传占晴较雨之语，当为吴中人无疑”来确定作者的身份，另一说则以书中“弊居之西有僧舍，名无尽庵，因询庵地，在霅中，则娄公为霅人无疑矣！”而认定作者是霅川人，纵观数百年以来的，历代研讨者对作者信息基本上都遵循了以上说法。

二、确定《田家五行》作者及身份的依据

《田家五行》嘉靖刊本在开篇即注明了"田舍子娄元礼鹤天述"字样，另在末篇"田家五行纪历撮要"部分也注明了"田舍子娄元礼鹤天集"的字样，因此，无论当时的书写者、记录者或编辑者是谁，都可以明确“娄元礼”为《田家五行》的原作者。

明嘉靖刊本中对作者描述的"田舍子娄元礼鹤天述"字样中“田舍子”一词是证明作者具体信息的一处重要依据；《新唐书》中《娄师德传》记载：“师德尝与李昭德偕行，师德素丰硕，不能遽步， 昭德迟之，恚曰：‘为田舍子所留！’”，寓意娄师德就象农家人一样。依此事典所述，“娄元礼”能用“田舍子”自称，其出身应该与“娄师德”有密切联系。

《田家五行》中的确有相当数量太湖流域的方言或俗语出现；然而，经细细推敲，书中农谚以及事例中所引用的大部分用语也是中原以及许多地区较流行的语言，只不过大多用语变得更有些书面话了，当然，在吴地编辑成书时，作者将在吴地收集的信息编入或对口述的资料进行修正再加工也是合乎成书规则的。

三、《田家五行》在成书过程中的关联人物分析

目前，《田家五行》为娄元礼口述，陆泳编辑是被研究者普遍认可的说法。

《松江府志》中说“泳，字伯翔，隐居，尽心农事，采方言习俗，作《田家五行》，以占丰歉。杨维桢、陆居仁序”；《元史新编》、《补元史·艺文志》以及明代陶宗仪所著的《说郛》中,均以陆泳《吴下田家志》为名,摘刊了《田家五行》的部分内容。茅樗《田家五行》校验本以及童珮《奚囊广要》中皆以“娄元礼鹤天述”版本通篇刊录了《田家五行》的内容。

明代学者黄虞稷编撰的《千顷堂书目》中说：“ 陆泳，田家五行拾遗一卷(字伯翔、钱惟善序)”；从这个信息可以看出，陆泳可能是《田家五行》的校验者，其又根据自己多年的农业经验，在《田家五行》的基础上补充录入了“田家五行拾遗”部分，如果他是《田家五行》的原作者就不会再用“拾遗”的方法来补充了。

如果《田家五行》确系“娄、陆”合作的产物，明、清以来的《松江府志》在编撰时，因娄元礼并非吴人，把陆泳作为当地农业专家的身份以及将《田家五行》易名为《吴下田家志》、《田家杂占》等予以记录就不足为奇了。

四、《 田家五行》在成书前后的历史背景

《 田家五行》中蕴含的天文、地理、谚语与农业之间的信息量很大，其理论与实际的吻合度极高，这完全可以体现出作者是长期生活在民间且具有成熟农耕经验的年长者，还应当具备一定的文化与修养才能达到这个高度。

在元代以前，稻米、麦、谷等并不是南方所独有，在中州的黄河流域种植面积也相当宽广，而且质量极佳，直到现在，河南原阳大米依然是国内知名的农业名牌产品。

特别在元代，蒙古统治者由草原游牧转向平原地带生活，甚至把大米当作最好的主食，因此，各地发展稻米种植和生产也会被政府大力支持，作者在那个时期的农耕环境下把《田家五行》诠释地那么完美也就不言而喻了。

五、结语

自发现《田家五行》这本典籍后，我作为《娄氏宗谱》的传承人之一，带着诸多疑问，不断地在各类古典籍以及娄氏各分支中寻找《田家五行》作者“娄元礼”的相关信息，均未发现任何线索。

夏初，河南省原阳县同源宗亲“娄松林”邀请我赴祖居地省亲，并引见与宗亲“娄红杰”一起探索农业产业化以及稻米种植、畜禽养殖等新型模式，其间，又缘遇了宗亲“娄建庄”，他讲述了关于"娄氏先茔之记"石碑的来龙去脉，又将数年前精心抄写的残缺碑文呈现了出来，并且感慨而激动地说：“数年来，我一直坚信会有一位热衷于本族文化的宗亲来此探访，如果有缘相遇，我会将所藏资料全部交付与他，了却一番心愿”；随行的岳新军（岳飞嫡裔）先生见证了当时的感人时刻，深深地感悟了谱牒文化的浓重魅力，他如是说。

经过对“碑文”细细解读，还原了一个数百年以来以元代历史事件为背景而引发的"娄氏先茔之记"的碑文原貌；撰写人以笫一人称在碑文中祥细描绘了当时因事而途经“原武县西吴里”时对娄家三代人生平事迹的生动描述。

碑文载：“至大二年秋八月，河南江北等处行中书省平章公以千户祭玠，传为命谕归德府，檄文邀予赴汴梁，治装间，复令永城典史“娄继祖”持书而至，督其行，是时，目睹“继祖”风仪俊奕，语言辩博，因而讯及乃乡乃祖，对曰:"汴西原武西吴里人也！予既至汴一日以事，过原武，道遇西吴里，憩马间，询及土人，皆曰:"此中有德义之家"。碑文中对娄元礼有一段生动的描绘:"娄四郎，名元礼者，为人尤妙，遂访而问之″；随后，碑文中继续说，"原武存心谛审，听之士大夫佥言娄门孝义，一 一与元礼所谈符实，元礼与妻罗氏，孝友恭勤，实不减于父，二纪亡母，可谓…佑，能自修立，便有父风者也！尊尊亲亲，动合道理，仰事俯畜，乐于耕耘，不肯从流，肃整乡俗，感化三子…出则从师受学，入则过庭严训，惟“继祖”行省选而用之"。

从碑文中记载的时间、地点与典籍中多处显示"近至正″的字样，《田家五行》应成书于元末或明初。

从目前情况看，"娄氏先茔之记"是其中一处记载有"娄元礼″信息的载体，另一则信息在《娄氏宗谱》中，世系记载与碑文中的人物完全吻合。

综上所述，从元代传承下来的"娄氏先茔之记"内容来看，这则信息将成为证明《田家五行》作者娄元礼原籍信息的孤证，加之《娄氏宗谱》的进一步佐证，农业气象典籍《田家五行》的作者娄元礼原籍是现在的河南省原阳县（元代属汴梁路郑州原武县）人。

参考文献

{1}《元史新编》、《补元史·艺文志》

{2}《田家五行》明代嘉靖刊本

{3}明代茅樗《田家五行》校增本、童珮《奚囊广要》

{4}明代陶宗仪《说郛》

{5}明代黄虞稷《千顷堂书目》

{6}清代钱徵、蔡尔康《屑玉丛谭》

{7}《松江府志》

{8}元代《娄氏先茔之记》

{9}江苏省建湖县《田家五行》选释

作者姓名及简介

娄国鑫，字季彧，男，汉族，1969年6月出生，河南省漯河市新闻摄影学术研究会副会长、河南省漯河市（原武堂）娄氏文化馆馆长、秘书长、唐宰相娄师德家传《娄氏宗谱》传承人之一。始祖娄师德，郑州原武人，始迁祖“娄汝振”自明嘉靖初从郑州原武县携家徙河南郾城县(今漯河市)，筑居于郾城东娄庄(现娄庄村)，谱牒显示“娄师德”为“娄元礼”22世祖，娄元礼为作者22世祖。

注：本文为作者原创作品，未经作者许可不得转发或传播。现参与《第八届中华家谱展评大会论文集》征稿活动，稿件以电子邮件形式发往“老家河南家谱馆”指定邮箱（E-mail）：13838392853@126.com